公司星期六早上,一位老人慢慢走进一家餐厅。老人的夹克外套已经很破烂,裤子打着补丁,鞋子也已穿洞。老人的头有点歪,腰向前弯着,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从容不迫。
老人慢慢向靠窗的一张桌子慢慢走去。服务员玛丽看见了,马上跑了过去。这边请,先生。让我扶您坐到椅子上。玛丽说。
老人微笑着,点头致谢。玛丽拉开椅子,然后搀起老人的胳膊,把老人慢慢扶到椅子前。待老人坐定后,玛丽把老人的拐杖放到了靠着桌子老人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地方。
老人说道:非常感谢你,小姐。上帝会保佑你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先生。玛丽说,我叫玛丽。我一会儿就回来,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向我招手就可以了。
在老人吃了几个煎饼、一份咸猪肉,喝了一杯热柠檬茶之后,玛丽把打了折的帐单拿给了他。老人把钱放在了桌上。玛丽搀起老人,拿起拐杖,然后扶着他朝前门走去。
到了门口,玛丽打开门,然后说:欢迎您再次光临本店,先生。
老人转过身,边点头,边微笑着说:你真亲切!
当玛丽回去收拾桌子时,她几乎晕倒。在老人刚用过早餐的碟子下压着一张名片和一块写着几行潦草的字的餐巾。在餐巾下有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
餐巾上这样写着:亲爱的玛丽,我非常敬重你。今天你对我的服务让我知道你也会这样对待其他的客人。你的亲切将会像一缕阳光温暖每一个遇到你的人。
那位老人就是这家餐厅的老板。这天是玛丽上班的第一天,但是在第二天,玛丽就被升为了餐厅领班。
张珊珊是个懂事的小女孩,可不幸的是,她生下来就是个盲人,爸爸因为这一点,和妈妈张灵离了婚。从此,妈妈就把张珊珊当成宝贝一样,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妈妈在纺织厂工作,张珊珊小的时候,妈妈就骑车把她带到厂里,找个地方让她呆着。张珊珊上学后,妈妈每天都准时将她送到盲人学校。
这天,盲校放学了,孩子们一个个被家长领走。最后,院子里只剩下四年级的张珊珊和她的老师。
老师刚从师范学校毕业不久,这会儿她看着初冬阴蒙蒙的天色,有些焦急地问:张珊珊,你妈妈今天上夜班吗?老师对张珊珊的家庭信息挺了解,知道张灵上夜班的时候,通常会托同厂的同事来学校接孩子。
张珊珊答道:不,老师,我妈妈今天是白班,她下午五点下班。
五点?老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五点十分了,自己下班后还有事呢。不过张灵接送孩子都是骑电动车,估计也快到了。于是,老师陪张珊珊继续等着。
调查队五点半了,张灵还没有来。老师正想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一辆电动车驶了过来,停在学校门前。一个穿羽绒服的中年妇女下了车,走到铁门边,朝里面瞄了两眼,大声说道:珊珊,你妈妈让我接你来了。
张珊珊愣了愣,这时老师开口问道:你是哪位?
那个妇女答道:哦,我是张珊珊妈妈纺织厂里的同事。今天她那一班临时加班,她怕孩子着急,让我替她来接一下孩子。我叫白玉。
以前常接孩子的那几个同事老师都认识,这个妇女她却没有见过,但见妇女答得流利,情况也都能对上,老师消除了仅有的一丝疑虑,说:那好,张珊珊,你就跟这位阿姨走吧。
老师牵着张珊珊走出门卫室,将她交到白玉手中,正要转身往学校里走,张珊珊叫了一声:老师,能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吗?
老师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这时白玉笑了,说:这孩子,倒挺有心思的。我告诉你吧,要不是你妈妈今天忘了带手机,联系不上常接你的那个阿姨,就不会让我来接你了。说着,白玉将张珊珊抱上了电动车的后座。
老师见张珊珊没再提什么要求,就走进了学校。
张珊珊坐上了电动车后,用手摸了摸车子,有些惊讶地问道:白玉阿姨,这车不是我妈妈的?
白玉嗯了一声,说:是呀,我来接你,当然骑我自己的车啦。说话间,白玉也跨上了电动车,拧动车把手,车快速地开动起来。
张珊珊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白阿姨,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白玉答道:去纺织厂,你妈妈还没有下班呢。
张珊珊想了想,问:阿姨,我今天有点感冒,我妈妈告诉你了吗?她一边问话,一边用心地听着,耳边不时传来汽车在闹市区鸣笛的声音。
继父在我八岁那年来到了我的身边。从那以后,他就像一棵大树一样扎根在我生命的土壤里,为我遮挡人生的风风雨雨。
我的亲生父亲在我六岁那年因公殉职。在我的记忆中,亲生父亲的印象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这些碎片无法拼接出一幅完整的图画。而在我心里永远扎根的,永远顶天立地的人就是我的继父。
我上小学时,是他背着妹妹,领着我穿行在去学校的小路上,穿行在家属院的每条胡同里。我写作业时,给我削铅笔的是他;我睡觉时,给我盖被子的是他;我吃饭时,给我夹菜的是他;我逃学的时候,扬起巴掌吓唬我的也是他。
1998年,父母双双下岗,为了养育我和妹妹,有心脏病的继父推着一辆三轮车,每天穿行在大街小巷,拉煤、扛面、当车夫。什么苦活、累活、脏活,他都抢着干。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交给母亲,兜里从不留一分钱。为了这个家,为了我和妹妹能过上像样的生活,我的继父可以说是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累都受过。
2009年春节,长期劳作的继父忽然得了脑中风。我背着他进病房的时候,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伤感像一张网笼罩着我。继父住院的那些日子,我日日夜夜守在他的床前,每天都在为他祈祷。一方面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另外一方面就是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我不知道生活还给不给我孝敬继父的机会,想着童年时那些不听话的举动,我的心里对继父充满了愧疚。望着病床上已经言语不清的继父,我真的害怕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的爱,来不及的回报,来不及的感恩。我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呼唤,继父,您一定要给儿子一个孝敬您的机会。
也许是我无声的呼喊唤醒了继父,也许是继父还不舍得让可怜的母亲一个人孤苦地生活,也许是继父的善良感动了上苍,二十多天后,已瘫痪的他竟然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继父站起来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
我背着他进病房的时候,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伤感像一张网笼罩着我。